6日上午,热心市民马美霞:1月5日下午,我去人民医院南院看望一亲戚,在17病区3楼碰到了照片中的男孩,他叫陈凯,10岁,患上了脑干胶质瘤,接受化疗一个多星期,耳朵眼睛严重受伤。孩子的父母亲早年离婚,爷爷奶奶也患有疾病,全家人靠爸爸打零工度日。那天,我用手机捕捉到了这样一个镜头:陈凯的奶奶一小勺一小勺地喂陈凯吃冰激凌,陈凯的爸爸陈元干说,孩子因化疗药物反应大,内火重,每天都要吃点冰激凌,物理降温。
躺在病床上的陈凯比照片上好看,白净秀气,特别是那对有点像洋娃娃一样的眼睫毛,很长很长,再仔细打量,却发现他在不停地眨巴眼睛,右眼皮有些下垂,几乎是半睁状态。
“奶奶,把我往上拉拉。”陈凯说话的声音很响,生怕别人听不见。奶奶吕桂兰说,那是因为他自己听不见,化疗才一个疗程,陈凯的眼睛和耳朵很受创伤。
2014年7月,对同龄孩子来说,原本是个快乐假期的开始,可对于陈凯,噩梦却悄然而至,身体一直很健康的陈凯告诉爸爸,他打不起精神,头昏昏的,膀子也用不上力。陈元干带着儿子到泰州人民医院检查,被确诊患上脑干胶质瘤,医生建议他们去北京,北京天坛医院专家答复:手术风险高,复发率高,孩子太小,不建议手术。
陈元干又带着陈凯来到南京肿瘤医院,医生的答复还是那样,建议保守治疗,陈元干给儿子在南京肿瘤医院办了住院手续,放疗20多天,病情得到控制,肿瘤开始萎缩。可回来不到两个月,陈凯身体又出现各种不适,狂呕不止,四肢无力,浑身疼痛,疼得厉害时,嘴都咬破了皮。
陈凯爷爷奶奶老家在兴化农村,后来到泰州摆摊做小生意,在城北阳光小区买了房子,全家人在泰州安家落户。原本这是个幸福的五口之家,但变故一个接着一个,先是父母亲离婚,而后是爷爷被确诊患上糖尿病和肺结核,再就是陈凯被确诊患上脑干胶质瘤。父母离婚时,陈凯还小,他是奶奶带大的。
得知孙子得了这个毛病,奶奶吕桂兰哭干了眼泪,“每次看到他疼起来痛苦万分的样子,我心如刀绞,我多希望得这毛病的人是我。”
吕桂兰说,陈凯从小嘴就甜,见人就喊,街坊邻居都喜欢他,同一层楼的病友们也舍不得陈凯。
以前,陈凯放学回家做完作业,会帮奶奶捶背捏肩,和奶奶讲学校里发生的事。现在的他,连翻个身都要人拉,一天说不到几句话。
6日,室外气温很低,风很大,但对于躺在病床上的陈凯来说,却感觉像火烧了一样热。
病床里中央空调的温度并不高,但陈凯的呼吸很急促,白开水似乎无法浇灭他胸口的那把火焰,他不停地把手往外伸,他说他很热,想吃冰激凌。
陈元干咨询儿子的主治医生,医生说,化疗的药物药性太大,孩子接受不了,内火重,但只要不发烧、肠胃没不良反应,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吧。
连续4天,每天下午2点,陈元干都会出去给儿子买个冰激凌,再带点水果。
“我们也很注意,不敢让他吃多。但他不停地喊,让多弄点、多弄点。”吕桂兰说。
吃完冰激凌,吕桂兰会用扇子帮陈凯扇扇风,轻轻地,不敢太用力,每天都要扇,要扇好几次。
采访过程中,陈元干的手机响了,是社区主任打来的,说让他们准备些材料,社区工作人员正在帮他家申请低保。
挂了电话,陈元干说,他们已拜托社区,把房子挂到中介去,陈凯第一次去南京放疗用掉十几万,全是借的,这次住院化疗,也是借的钱,亲朋好友该借的都借了,下一步,只能卖房子了。